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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次性人生

作者: 程应峰2024/02/05随笔

周末,打扫清理房间,发现墙角有一包东西,看起来像是塑料袋里装着塑料袋。妻说,里面装的不是塑料袋,是一次性塑料桌布。

一次性?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弹射了一下,我的思维刹那出现了辐射状。酒店的一次性用品,日常生活中的一次性餐具、饮具、用具等等,可以说,一次性物品在我们的烟火生活中日益丰盛,颇有汗牛充栋之势了。

事有凑巧,我恰好读着吴纬婷的诗集《一次性人生》。她在诗集中阐述了一个观点:有一百种并行的现实,但只有一次性的人生。她以诗的飘忽,在时间的琥珀里,冻结生命和生活的某一个切面。这一个个切面,似砂砾,也似一次性人生细细地、苦苦地包裹的珍珠。她的诗,是一位年轻女子的歌唱和顿悟,在她的眼里心里,在时间的洪流中,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着起承转合,休止散场,但终归是一次性人生。

在多数人的知觉世界,人生是那么平常而寻常。从一开始,我们都以为人生是一条长长的路,长到我们无法看到尽头。如此,在我们无意识的认知里,人生就变得轻淡了,廉价了,尽管人生具有一次性,但很多时候,我们仍然在心安理得地浪费它。

我认识的一个女孩,一恍,就到了28岁,当她意识到人生只有一次的时候,她有了最美好的憧憬——一个圆满的婚礼——或在大草原上,或在庄严的场馆,或在温馨的庭院中。这个憧憬,让她处在美轮美奂的幻想中,让她青春的身体散发出迷人的热力和活力。

人生的严酷,莫过于它的一次性。"我在"就是人生,"我在"的前提是"命"在,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,人生只有一次,不可能重来,所以说,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一次性用品。不仅如此,在我们的生命中,包括一个人所期望拥有的美好事物,上苍总是只安排一次性机会。常常在偶遇之后,便不可复得。正因如此,人生大抵都是有缺憾的。怪不得比尔盖茨会发出感慨: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抵不过时间,而且一去不返。

是的,人生是一次性的,一次性人生谁不希求少些遗憾,多些收获?趁年华尚轻,趁笑靥如花,趁阳光明媚,趁春风清和,在每一个迎面而来的日子里,珍惜把握可贵的一次性生命,做一个更好的自己,才有可能拥有不可轻视的人生价值和生生不息的人格魅力。如此,就算人生是一次性的,又有什么遗憾可言?

其实,于人而言,能够把握一次性,也就拥有了永恒的成因。不是吗?人生留下的,大多是一次性闪现的情景,而那些反复出现在生活中的事物,往往烟云散尽,难觅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