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遍地草香

作者: 宋彬2024/06/26随笔

在春分节气前后的白水江畔,到处花红柳绿,弥漫着一种浓烈而又醉人的春天气息。

走在小路或田间地头旁,仔细嗅嗅,一种有别于浓烈花香,清淡又带有淡淡药香的味道一缕缕飘入鼻孔,不仅沁人心脾,还叫人神清气爽。这是刚刚发芽的各种青草的味道,是在鲜活的春天里最容易被人遗忘、却在顽强地展示自己生存和生命的味道啊!草香素淡清雅、似有似无,又带有淡淡的药香,清清爽爽。几十种甚至上百种草类植物在经过冬天严寒的考验后,争先恐后地开始生长发芽,在道路的沟渠旁、沟坎边、田间地头以及毫不引人注目的潮湿僻背处,各种青草在生长着。有的从土层中、枯草间悄悄地、探头探脑地、小心翼翼地钻出来一个小小的绿芽尖尖,好像在试探着冬天到底过去了没有?春天到底来了没有?有的在沟坎边的缝隙中、在田间地头的空闲处理直气壮地开始发芽、生长,下两场春雨,晒四五个太阳,嫩绿的枝干就蹿得老高,碧绿的嫩叶长得老大。

此时此刻,从石坎的缝隙间长出的鸡丝蔓,细细的枝蔓儿就会一下子蹿出去一两尺,在枝蔓儿的枝节处又长出许许多多新的枝蔓儿来,在新长出的枝蔓尖上发着青绿色的嫩嫩的叶芽。掐一枝嫩嫩的鸡丝蔓尖儿,含在口中慢慢咀嚼,先是淡淡的青草的味道,再仔细品尝,又有一点儿微微的苦涩味儿,清香而爽口。随着春天匆匆的脚步,鸡丝蔓儿越长越长,最长的可达好几米,枝枝蔓蔓越长越多。鸡丝蔓有着极强的生命力,在沟坎边、石崖缝隙中好像长得越加旺盛。一直到寒冷的冬至,还枝繁叶茂、墨绿墨绿的,冬至过后才开始枝叶发黄干枯,但是生命生存的气息却悄悄隐藏在泥土的根里。

在荒地里或山坡上,生长着蒿草———黄蒿。先是从去年的草根里发出许多嫩绿的草尖尖,不几天便长出一丛丛碧绿的细细的嫩叶儿。用手随便掐上两丛,放在鼻孔旁嗅嗅,浓烈呛人的草药味扑鼻而来。黄蒿越长越高,筷子粗细的枝干越长越多,细小的绿色叶子越长越繁茂,并在枝头长出了细小的花朵,结出了细小的籽儿。秋天的时候,黄蒿慢慢变黄,枝干和叶子都干枯了,结出的籽儿随着秋风的吹拂,飘向各处。来年春分节气来临,黄蒿的枯根又发出了嫩芽,随风飘荡在湿润土地里的黄蒿籽儿也萌动起来,长出了嫩芽,又开始了一岁一枯荣的生命历程。农村上了年纪的人大都知道黄蒿有药用价值。不管谁家的人上山砍柴跌伤了、出血了,赶紧扯一把房前屋后的嫩黄蒿,揉成草泥,涂在伤口处,用布条包扎,很快,伤口就不流血了,也不那么疼了。再接连换几次揉碎的黄蒿泥,三五天后,伤口就会自然结痂脱落。

艾草也是在春分节气前发芽的一种多年生草类植物,一般生长在田间地头、房前屋后的水渠旁边。刚发出的嫩芽是灰白色的,一丛一丛的,长至一拃来长时,菊花状长形叶子和筷子粗的枝干就变成灰绿色。因为艾草中含一种带有浓烈药味的芳香油,所以在长有艾草的田间地头、房前屋后就弥漫着一种似有似无的艾草的芳香味道,这种带有药味芳香的艾草随着夏天到来,越长越旺盛,药味的芳香也越来越浓。到了农历五月初五端阳节来临时,艾草被人们折来,一把一把地插在门楣上,浓浓的药香味道弥漫在乡村的大街小巷。夏季天气炎热,人易生病,蚊虫容易繁殖,老百姓在门楣上悬挂艾草叶,用艾草叶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药香味驱赶蚊虫,以避病害。

这些遍地的草香,弥漫在我们的生活中,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益处和嗅觉的享受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