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暑食鸭

处暑，这是秋季的第二个节气。“处”有躲藏、终止的意思，炎热的天气已经接近尾声。然而家乡江南，处暑时秋老虎还未过去，天气还是很炎热，饮食便要以清热、生津、养阴润燥为主。

处暑正处于农历七月，这个时候的鸭肉最肥美，中国人讲究应季而食，所以在民间很多地方都有处暑吃鸭子的传统习俗，处暑之所以要吃鸭，是因为老鸭味甘性凉，夏末初秋之际，鸭子属于适合处暑食用的润燥食物，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温不热又能清热去火，所以民间又有了“七月半鸭，八月半芋，轻松降伏秋老虎”的说法。

家乡地处江南，在处暑吃鸭子的说法有很多，还有一种最广为人知，就是“处暑送鸭，无病各家”的说法。家乡人习惯在处暑时烧一只鸭子，分享给左邻右舍。鸭肉润肺健脾，开胃利食，止咳化痰，增强免疫力，滋补身体。如果从医学营养的角度来看，鸭肉成分主要是不饱和脂肪酸，脂肪含量比红肉要少，更容易消化，不让人长胖，是个“贴秋膘”的好食材，吃鸭肉成了这个时节最好的美食享受。

记得小时候，每年开春，母亲就会养几只鸭子。鸭子长得很快，立秋过后已经膘肥体壮，以备食用了。处暑那天，母亲一定要选择黄昏抓鸭子，她说这时的鸭子，经过了白昼的戏耍逛荡身体疲惫，又采食了河鱼虾米等喂饱了肚腹，肉质稠密细腻。母亲宰鸭的方法也显独特，择半年生长期的、羽毛丰满的鸭子，用羹匙送鸭喉咙处一些高度白酒，灌过酒的鸭子，仿佛一位醉汉摇摇晃晃蹒跚几圈，就泊在原地等候上案板了。醉酒的鸭子，褪毛容易，不损伤，鸭毛还能卖个好价钱。

母亲烧了滚沸的水烫鸭子，如此处理过的鸭，皮光肉滑。这样的鸭，炖着不必大火候，小火慢慢熬。大火烧开须臾，锅灶的火小了下来，温吞吞的炖着即可。肉和汤出锅后，色、香、味俱全。

从外面归来的我们，远远便能闻到鸭肉的香味。那味道氤氲鲜美，还带着啤酒的香气。母亲告诉我们，这是用鸭肉、啤酒、洋葱、红枣、枸杞、姜片还有蒜苗做成的。那黄黄的啤酒汤，再搭配上这嫩嫩的鸭肉，看着都觉得香。大人吃一块，尝尝味，便不再拈；小孩嘴里咬着，眼睛盯着，筷子打架，抢得不亦乐乎，三下五除二，很快碗便见了底。嫩滑咸香的鸭肉在嘴里慢慢地嚼，鸭肉配着啤酒的清香，口感丰富，回味无穷。

母亲做好的鸭子，还会按习俗送给隔壁的人家，左邻右舍也不客气，迫不及待地品尝，满口油香的芬芳在舌尖上游走，叫人满心欢喜。正是应了那句“处暑送鸭，无病各家”，大家应季而食，每家每户平平安安度秋。

“离离暑云散，袅袅凉风起。”处暑食鸭是家乡人的一种习俗，更是家乡人对幸福生活的一种期盼，让舌尖上的美好永远留驻在人们心间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