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瓜得瓜

一场雨过后，楼下花盆里的黄瓜秧上生出了柔韧的茎须，袅袅地舒展开来，顺着搭好的木架盘旋而上。它那淡青色的、柔弱的茎须却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，攀援类的植物，黄瓜、扁豆、紫藤，还有凌霄花，若是你给它们以足够的支撑，它怕是能够爬到天上去。

我妈以前在西园有一块菜地，种的有番茄、黄瓜、茄子、豆角，还有蚕豆，一年四季皆有菜吃，后来那一片园子要盖房子就把地平了，此后我妈着实在家赋闲了一段时间，整天无所事事，为满足她的思农之意，决定在家里种菜。

怎么种？小区里都是硬化的路面，没有裸露的土地，那就在花盆里种，好在我家以前养花，花盆倒留下不少，挑几个大个的，从农科所买来黄瓜秧、番茄苗，又从郊外拉来了新鲜的泥土，点上秧苗培好土，浇上水，就齐活了。

过了一段时间，我发现黄瓜秧开花了，顶着鹅黄色的小花就如吹起了一只只的小喇叭，它的花略微有些卷曲，十分羞涩娇艳。头一次发现黄瓜开花居然也这么好看，不但黄瓜花，扁豆花也好看，农村的竹篱笆上时常爬满了扁豆花，淡紫色，像是一只只的蝶翼，若是单株的又有一种兰花的清静与淡雅，相当小清新。还有荞麦花，夏天的时候漫山遍野开满了雪白的荞麦花，风一吹起伏如雪浪。这些花虽不及桃李杏那么明艳动人，但是透着一种朴实，城市里若是谁家墙上爬着一架扁豆花，顿时有一种田园之意，似乎比桃花杏花更有野趣。但是像黄瓜、扁豆这些旨在结果的植物，开花只是它们的本能，它们最终的目的是要结果的，它们只是随便开开便能引来人们的赞叹。

没几天工夫，就结出了小黄瓜，一只只小纽，有小指粗，碧绿碧绿的，就像一枚豌豆荚，头上还顶着一枚未凋落的黄瓜花，这就是黄瓜最初的形态，非常袖珍，此时应该称之为黄瓜宝宝。上面披覆着白色的绒毛，触手略有些扎。黄瓜长得很快，不几天工夫一只只黄瓜就垂下来，隐在叶子中间，黄瓜的叶子很宽大，有手掌大小，叶子青翠，黄瓜深碧，不仔细看你还不容易发现。采摘的时候要小心，新鲜的黄瓜上布满白色的针刺样的颗粒，很容易扎到手，连采摘也透着些许不易与艰辛，但是隐隐地又有一种愉悦在内，这就是劳作带给人的感受。

采下一根黄瓜，凉拌或者生吃都很好。自家种的干净，不用怎么洗，一掰两半，“咔”的一声，汁液就飞入眼里，凉丝丝的，吃起来脆生清爽，果然比起市面上卖的有味道，市面上卖的没有黄瓜香。或是凉拌，用蒜醋调好，再揪上一把盆里栽的石香菜，石香的叶子有一种清冽之气，可以用来提鲜。夏天天气炎热，吃凉拌的黄瓜可以开胃降暑，非常家常的一道小菜。

此后的日子每天都能够采摘到新鲜的黄瓜，种瓜得瓜，种豆得豆，生活总是带给人最朴素的道理，只要你付出劳动就会有所收获。